Saturday, February 19, 2022

一門五博士

    他無錫人畢業於清華學校(清華大學前身),他的同窗包括梁思成和孫立人。畢業後,他赴美留學,在麻省理工學院唸書。僅用三年半時間,就獲得了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科學學士、碩士、博士三個學位,創造了麻省理工學院當時的記錄。在MIT這樣牛人云集的學校,很難想像他如何做到的(根據賓大官網介紹是三年半)

    他的兩位導師之一,是珀西·布里奇曼(Percy Bridgman),因發明超高壓裝置和在高壓物理學領域的突出貢獻,獲得第四十六屆1946年諾貝爾物理學獎。還參加過曼哈頓計劃,和奧本海默、費米等諸位物理界巨頭一起研發原子彈。他的另一位導師是阿爾弗雷德·懷特海德(Alfred Whitehead),著名數學家、哲學家和教育理論家,和羅素合著的《數學原理》標誌著人類邏輯思維的巨大進步,是偉大學術著作之一。同時也創立了20世紀最龐大的形而上學體系稱“過程哲學”的創始人。

    同時,他也是第一位在麻省理工學院獲得科學博士學位的中國人。畢業後,他在美國通用電氣公司短暫工作。

    1929年歸國後,他擔任國立浙江大學電機工程系教授兼主任,此後又擔任過國立中央大學工學院院長,國立清華大學電機工程系教授兼主任、工學院院長。 1950年,他重新移居美國,擔任賓夕法尼亞大學摩爾電氣學院教授、麻省理工學院客座教授。

    他在23歲時,發明了《四次方程通解法》。 26歲時,專研”非線性自動控制”,發明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理論。

    50歲,他因為對自動控制理論的研究,被IEEE授予了“蘭姆”金質獎章(Lamme Medal)。這個獎的分量就相當於電子領域“諾貝爾”獎。

    再看他在其他領域都乾了些什麼,他還是位詩人,當然不是那些自詡的詩人。他國學根底深厚,詩詞造詣精湛,一生髮表散文、小說43篇,作有約八千多首詩歌詞曲,出版詩詞歌曲集34部。作品包括蕉歌詞五百首,蕉舍詩歌一千首,蕉舍旅遊三百詠,耄耋集,水木清華,海濱集,海外集,蓮歌集,岡陵集,樵歌,潮音集,齊眉集,行雲流水,梁溪集,太湖集,松風集,長春集,惠泉集,蕉舍吟草,和夢窗詞及其他,和清真詞及其他,和淮海詞及其他,和淵明詩及其他,等等。他的詩作在海內外享譽甚高,曾被海外學術界和出版物評為20世紀中華民族的大詩人之一。

    他還是位戲劇家. 曾經創辦上海戲劇學院的前身——上海戲劇專科學校。就是後來出了陸毅、李冰冰、佟大為、胡歌、郭冬臨、董卿等等許多藝人的那個學校。不過,他寫的劇本,參與的對象更牛。 1923年,他編導的話劇《張約翰》在北平公演,梁實秋曾擔任劇中角色。 1925年,他編導的話劇《琵琶記》,由聞一多、梁實秋、冰心等加盟在美國波士頓公演。

   他還是個音樂家.  曾經創立中央音樂學院的前身之一——青木關國立音樂院,並擔任院長。就是後來出了金鐵霖、李雙江、關牧村、呂思清、譚盾等等音樂家的那個學校。此外,他還是國立音樂院管弦樂團團長。他對古典音樂有很深的修養,親手攻破了許多中國古代樂譜中的疑難。他曾將薑白石的自度曲譜翻成五線譜,在國際上公演。 1940年,學術界以他的三四八頻率,作為中國的黃鐘標準音。此外,他還是第一個將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樂翻譯成中文的。

   最後,他還是個教育家,是清華大學工學院的創始人之一,並創建了清華大學電機系、無線電研究所和航空研究所。 1944年,擔任國立中央大學校長。除此之外,他還擔任過南昌航空研究所兼任所長,國立西南聯合大學首任工學院院長,上海交通大學教授,國民政府抗戰時期教育委員會主任委員,國民政府教育部政務次長,上海市教育局局長,國立政治大學校長。

以及清華大學、北京大學、海峽兩岸五所交通大學等十幾所院校的名譽教授。上面提到過的上海戲劇學院、中央音樂學院等還沒算進去。

    他以一生所學,勤勤懇懇地傳授給後人。這位先生真的是做到了學貫古今,中西合璧。他的一生可稱為傳奇。

(注:上面提到的以他名字命名的理論包括:顧氏變數、顧氏圖解法、顧氏定則)


一門五博士、毓琇稱翹楚


    他,就是無錫的顧毓琇先生。

    因為學識淵博又充滿了人格魅力,他和很多著名人士都是好友,也留下了不少段佳話。

    他結識的外國名人就包括:愛因斯坦、泰戈爾、蕭伯納、羅素、羅斯福、丘吉爾。

而中國名人就更多了:上面提過,他與梁思成是清華同班同學,因此常去梁家就餐並聆聽其父親梁啟超的教誨。顧毓琇赴美留學前,梁啟超曾專門親筆書寫對聯相贈。

    他與梁實秋也是同班同學,哥倆還是室友。到了美國波士頓後,兩人仍然合租公寓一起住。 (真是好基友。。一路跟著梁實秋這吃貨,顧毓琇也算有口福啊)時任北大文學院長的胡適,和顧毓琇是深交。而且因為關係太鐵了,也只有胡適敢於當面指出顧詩中的不足,把他的作品評判一通。 。

    吳文藻也是他的大學同學。後來顧毓琇在赴美的客船上結識了冰心,此後冰心常常和顧毓琇在一起研究文學,探討人生。而經常來顧家串門的吳文藻也因此認識了冰心,一來二去兩人就互生情愫,最終結成了相濡以沫的伴侶。 (據吳文藻的得意門生費孝通爆料,顧毓琇當年也想追冰心,被領了好人卡)

    奧巴馬欽定的前美國能源部部長,諾貝爾獎獲得者朱棣文,是顧毓琇親手推薦進台灣中央研究院的。朱棣文他爹朱汝瑾,也是顧毓琇親自推薦進入台灣中央研究院的。因為朱棣文的外公李書田是顧毓琇的清華同學,當朱棣文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後,朱的母親李靜貞還親自寫信致謝顧老。 (信是獲獎當晚在斯德哥爾摩的酒店裡寫的,可以看出對顧老的重視程度……)

    顧毓琇的兄弟中,有五個獲得博士稱號:顧毓琦(德國漢堡大學博士)、顧毓琇(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博士)、顧毓瑔(美國康乃爾大學博士)、顧毓珍(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博士)、顧毓瑞(中國研究院授予名譽博士)。被稱為“一門五博士”。還有,香港前特首董建華他爹董浩雲也是顧毓琇的摯友。

    馬英九他爹馬鶴凌,是顧毓琇擔任中央政治大學校長時的學生。馬英九對顧老尊稱以“樵公太老師”。

    顧毓琇的同事楊武之,可能大家都沒聽說過,但他的兒子楊振寧……

    再來說說顧毓琇的門生吧。 。你會發現,連他的門生都個個是大師,而且,還是不同領域的。三錢之一的著名物理學家錢偉長,是顧毓琇擔任清華大學工學院院長期間的受業弟子。

    顧毓琇創立了中國第一個航空研究所後,錢學森是第一批被錄取的學生。顧毓琇親自推薦錢學森給自己的美國好友,著名航天工程學家西奧多·馮·卡門(Theodore von Kármán)。

    曹禺也是顧毓琇的學生,他一直極為尊敬顧毓琇,並經常與其討論戲劇。抗戰期間,曹禺與顧毓琇交往頻繁,曾請教顧毓琇對抗戰前途的看法。顧毓琇告訴他:“如果中國的知識分子認為抗戰有望,則未必得勝;但如知識分子認為抗戰無勝利希望,則抗戰必敗。”

    顧毓琇還是蔣委員長的兒子蔣緯國的老師。蔣緯國給他寫的信還保存著。 e

    他還是著名核物理學家吳健雄的老師。他和陳省身曾經一起親自集資出版了《顧毓琇科學論文集》,收錄了180多篇顧毓琇的論文。

    錢鍾書的父親錢基博,是顧毓琇上小學時的國文老師。 (錢基博後來也是顧毓琇在清華學校的中文老師,顧的英文老師是林語堂)當顧毓琇任清華大學工學院院長時,錢鍾書是清華大學外國語文系的學生。


    顧毓琇還親自給中華民國原副總統、國民黨副主席李元簇發過畢業文憑。還有達賴他哥嘉樂頓珠,也算顧毓琇的學生。再來一個重量級的。前總理朱鎔基,也是顧老的學生。朱鎔基對他的評價是:

    "顧老師畢生治學嚴謹,文理兼通,為人師表,乃眾之楷模,顧老師心系祖國和人民,拳拳之心,永昭後人".  

    顧毓琇還是江澤民的老師。這個是實打實的老師……顧毓琇在交通大學任教授時,親自給江澤民上過”運算微積分“的課。


學貫文理藝術,古今中外,能在如此多領域都有所建樹,和這麼多名士談笑風生,又培養過這麼多不同領域的弟子的,真是世所罕見。無錫為有這樣的一個名人感到驕傲。

原文作者

今天,我又一次來到位於無錫城區的顧毓琇故居。

    林立的高樓中,它顯得略微落寞。下午三點鐘,整個故居只有我一個拜謁者。也許是快要過年的緣故吧。不過還算好,因為對面的王興記小籠包也沒有什麼人。於是心里略略平衡了些。

        “縱堪萬象推演物理玄真,橫量千帆激揚藝韻詩情。”這對懸掛在顧毓琇紀念館大門口的楹聯,是這位中國知識分子一生最為傳神的描寫。

世間再無顧毓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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